直搗魔巢匡正義（三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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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搗魔巢匡正義（三）
“天君的意思是……這些魔人此前並非散落在魔界外？而是……”白政面容嚴峻，猜測道。
芊萰和漠非聞言大驚失色。
“不錯，本君正有此猜測，陰陽鎮界歷經近十萬年歲月，是否已然漸漸失效而致魔人有機可乘出了界？”
天君傾騫淵神色莊重，望向魔界所在東北方，“倘若真是如此，不知有多少魔人出界隱入凡界？希望一切為時未晚。白政，你且去尋玄廣仙尊，詳細告知，請仙尊協助查探陰陽鎮界現狀，助本君入魔界。本君先去會會現任魔尊！”
“遵命！”白政領命先行離去，其餘眾仙留下協助漠靈族將凡人送回漠靈族救助。
乘風載雲，白政拈指掐算心中著急，不知如今九幽淵秘境飄往何處。
破費靈力和心神掐算一番，白政心中大致有了方向，終想起將火靈珠消息告知女兒白裊裊，免得她遍尋火靈珠不著急壞。
白政釋放的靈訊化作一道流光，一閃而逝……
*
魔界長興樹下，千弘冥來回踱步。
凡界沙域魔魂宮又被毀，魔界風雨欲來。他已在長興樹下焦慮躊躇一天一夜，頭腦風暴肆虐，雙眸黯然無光。
現在不僅是五靈族，連仙界都驚動了，看來是我們太低估五靈族守護凡界的力量。他們眼皮底下，魔化大計終究難掩其形，說不定很快仙界便會派人進魔界查探凡界魔人來源。
弘冥又擡頭仰望長興樹上的水靈珠和木靈珠，雙珠光芒照耀在長興樹冠上。
“魔紀覆興，萬古長春——”父皇祈禱聲在腦海中反覆吟誦。
一回魔界，弘冥還從伊清口中獲悉另外一個震驚消息——經查，飛翼魔獸遇襲昏迷的原因是，有人盜走水靈珠和木靈珠時使了障目法！
屋漏偏逢連夜雨，如今連長興樹上的雙靈珠亦是假的！
難道，難道我們真的只能退守魔界，靠著已如海市蜃樓的“水木雙華”凝珠大計，漫長等待下去？
弘冥飛離長興樹，漫無目的游蕩，飛過迷漫花星星點點的黑巖地，飛過高崗，待他醒神時，不知不覺已飛至岟幽泉界外。
猶豫一瞬，還是遁身而入。
眼前場景一換，岟幽泉邊，碩果累累的櫻桃樹首先映入眼簾。
紅艷艷的果子，好似化成一個個腦袋，有凡人的，仙人的，魔人的，一個個神情痛苦，滿頭滿臉鮮血，朝自己疾撲而來。
“啊——”他一掌揚去。
血腦袋消失，定睛一瞧，哪有什麽腦袋和鮮血，只有被掃斷的櫻桃樹，滿地紅果殘。
“櫻桃花寓意珍惜幸福，我希望你、我、你的族人都能珍惜三界來之不易的安寧。好嗎？”
“好嗎……好嗎……好嗎……”
凡若笑容綻放在櫻桃斷枝間。
“凡若……”弘冥喃喃出聲，一揚手，岟幽泉結界打開，界外無垠迷漫花海璀璨依舊。
他俯下身子，將地上紅櫻桃一顆一顆拾起，輕輕擱上泉邊黑巖。
神色漸漸平靜。
將地上所有紅櫻桃果拾起後，弘冥緩緩祭出四朵金色迷漫花。
迷漫花金光四溢，他鄭重聲音隔空遠遠傳向凡界其餘魔魂宮護法。
“凡界林域、沙域魔魂宮已毀，仙界、五靈族已全面搜尋凡界魔魂宮，魔化大計已然不可行。諸位護法將凡人放回凡界，撤去魔魂宮速速潛回魔界。”
“對了，凡人釋放前，將他們體內侵入的魔血悉數解了。各位須盡快，平安歸來……”
弘冥又去見了魔尊千瀟，將所有情況告知。
魔尊日夜擔憂不知自己為何被軟禁、魔界有何驚天異動，得知弘冥竟可煉制迷漫花出界去施行魔化大計，先是震驚得一時醒不過神。
待稍稍鎮定心神，又聽見弘冥所言凡界魔巢被毀、魔人悉數撤回魔界，反倒心中一寬。
魔尊拍拍弘冥肩膀，好言安慰：“事到如今，為魔界安危著想，本尊不得不提前將封印千重的金靈鎖陣結印術傳授給你。”
“當初本尊只是由玄廣仙尊傳授結印術，協同眾仙一同封印千重。如今你只身一人恐力量不夠，不若讓本尊同你一道去？且須應對仙界查探？”
弘冥搖搖頭：“不必。父尊好生在此歇息，我自己犯下的事，自行扛天罰。魔尊千重不過只有一縷殘魂逃逸游蕩在煉獄，我先自行去封印即可。”
魔尊拗不過，只得先將封印千重的金靈鎖陣結印術傳授給弘冥。
待弘冥離開，他握拳交叉胸前祈禱：“願古魔樹、長興樹佑我魔界、我兒千弘冥平安順遂——”
弘冥趕往煉獄的路上不禁想起凡若。
凡若所到之處，海域魔魂宮毀了，林域魔魂宮覆滅，連沙域魔魂宮亦然，如今不得不相信，她確確實實是自己的宿命之人……自己的死劫不遠了吧……
*
魔界煉獄，弘冥在幻境對戰中時不時走神險險躲過魔獸利爪，三番幾次下來，他終於還是一個失神，被魔獸利爪抓破一條衣袖。
“魔小子，潛心篤志，切莫分神。”魔界上一任魔尊千重提醒弘冥，可他話音剛落，“刺啦”弘冥衣擺又被魔獸爪子劃破一大道口子。
千重氣得哇哇大叫：“魔小子，長點心！”
千重匆匆收沒魔獸幻影，怫然不悅，“瞧你那魂不守舍呆模樣，快說來本魔尊聽聽。怎麽了？”
“餵，臭魔小子，你怎的連魔尊問話都敢不理不睬，膽子肥了？！”
“說話！說話……等等，難道……難道是我交代你的魔化大計出了大紕漏？被凡界五靈族發現？還是被傾騫淵小子發現？快說話，悶小子，真是要急死本魔尊！”
千重在煉獄法陣底盤中亂竄。
竄了一會兒有點不得勁，千重幹脆將剛猛化為柔情，語氣頓時如水般柔和：“無妨，無妨，魔小子，小、弘冥，你聽魔尊跟你說，善游者溺，善騎者墮。凡界不是也有那麽一句話麽，常在河邊走，哪有不濕鞋。大魔頭能屈能伸，你瞧瞧本魔尊，被鎮壓九萬多年年，不還是雄心不減？”
……
“魔尊……”弘冥開口說話。
“你這啞巴魔小子，終於開口，差點急死本魔尊。乖，說說，凡界、靈族、仙界究竟怎麽樣了？”
“凡界林域、沙域魔魂宮相繼被毀，部分族人死於圍剿之中，其餘逃回我界。五靈族和仙界徹查凡界，我已下令將凡界各地魔魂宮撤了，將凡人悉數放了。”
“啊！”千重驚叫後一陣死寂沈默。
“啊——啊——啊……”千重頻頻尖叫如狂風暴雨，尖銳聲將弘冥耳膜震得嗡嗡響。
弘冥表情痛楚，魔化大計出師未捷便遭遇如此大打擊，他心中痛苦沮喪、自責又迷茫。
真有魔族破開陰陽鎮界那一日嗎？不會還沒等破界成功，反倒將更殘酷的天罰帶給族人？
“啊！”千重大叫一聲，終於收音。
“你老實交代……”千重幽幽道，“是不是你放了那朵山蓮花出魔界，才引來仙靈兩族的剿殺？
“我……”弘冥本想說自己最後一次未送凡若出界，話到嘴邊又咽下。
是不是自己送出去有何區別，就算伊人沒那麽做，自己早晚也會送凡若出界還她自由。
“我什麽我，你真是身板長大長硬了，膽子肥了，腦子卻傻掉了！你血液中亦流著魔人的血，怎的沒有本魔尊當年美女環繞卻我自巋然的風範？”
“善游者溺，善騎者墮，甚愛必大費！不行！不行！本魔尊不可眼睜睜瞧著，嘔心瀝血建立的魔界毀於你這魔小子手中！”
話音剛落，虛空漫天烏雲擰成一縷細長濃墨般的黑煙，以弘冥天靈蓋為目標直直射下。
弘冥閃身一躲，那縷黑煙從他身側射過，折返射來緊追不放。
“魔尊，你想做什麽？！”弘冥次次險險躲過，察覺千重每次射來方向正是靈臺所在，終於想明白，“你只有一縷微弱神識，難道以為可反制我的神識？”
千重桀桀大笑：“你可別小瞧本魔尊小小一縷神識！能不能制得了你，你讓我進你靈臺一回不就清楚了嗎？”
弘冥見千重如此執拗追於身後，心道：我本欲趕於仙界來人前重新封印您這縷神識，心中因對您的崇敬而仍有不忍，如今您不仁，便不要怪晚輩不義……
千重以為弘冥因害怕而想逃出煉獄幻境，一直擋在前路。
弘冥假裝情急之下一掌襲出，那縷黑煙一個不防，被擊個正著，“嗷嗷”叫喚著縮回。
弘冥趁機施展出從父尊那學來的金靈鎖陣結印術，將千重殘魂鎖入底盤陣中，飄然離去。
“可惡！可惡的魔……可惡的金龍小子，竟用仙界傳授的金靈鎖陣，重新封印本魔尊，我饒不了你！啊啊——”
“不過，我是誰？！哼，給本魔尊等著！你最好永遠不需再入煉獄修煉！否則，下次定要設法攝你識海！”
*
蕩滿星光的海上漂浮著巨大巖島，雲團在巖島一側海面追逐一陣又一陣蕩起的水花，自顧自玩得不亦樂乎。
巖島另外一側，再次化作漓夢的煙素懸浮在水面之上閉目打坐，素色青袍迎風飄蕩。他有所感應，伸手化掌朝虛空一抓，一道撞在這處幻水空間界上的光訊被他抓入手中。
這是天族訊息，難道這幾人當中有五靈族人或仙人？
煙素若有所思的目光從躺在巨巖上的樂珩、裊裊和子仙身上逡巡而過，算了，先不去理會……
一把掐滅光訊，合上雙目繼續修行。
“不要死，不要死，不要死，啊——”一聲驚呼，凡若夢魘後驚醒。一身冷汗，眼角兩道淚痕。
凡若渾身寒濕，伸手從懷中掏出白木雕，定定望著，回想起夢中弘冥被仙人和五靈族萬千靈箭穿心、滿身血洞轟然倒下的樣子，心有餘悸。
緩緩拭去眼角淚水，凡若轉頭瞧見躺在一旁的樂珩三人面色平和，心中壓著的大石稍稍放下，轉而詢問青衣人。
“尊駕如何稱呼？你們大王子現今如何？他是否被漠靈族或仙人所擒？還是逃回魔界了？尊駕能將他的狀況告知我嗎？我、我十分擔心他。”
煙素雖處於靜修中，耳感卻未關閉，“擔心”二字入耳，他倏然睜眼直直瞧向凡若。
“你不必擔心，據我所收到的消息，大王子安全撤離沙域。”
凡若籲一口氣繼續問：“他受傷了嗎？是回魔界養傷嗎？五靈族和仙人是否發現魔界秘密，魔界有被圍剿的危險嗎？”
煙素淡淡道：“你問了如此多問題，看來也是頗為關心大王子，卻又為何之前欲致大王子於死地？”
“我——”凡若一時語塞後找回自己聲音，“我平生最恨行兇為惡的魔人，故此——”情緒一轉，“雖如此，我與他曾經有過一段情，終難以忘懷吧。真正瞧著他有性命之危，終究還是不忍心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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芊萰和漠非聞言大驚失色。
“不錯，本君正有此猜測，陰陽鎮界歷經近十萬年歲月，是否已然漸漸失效而致魔人有機可乘出了界？”
天君傾騫淵神色莊重，望向魔界所在東北方，“倘若真是如此，不知有多少魔人出界隱入凡界？希望一切為時未晚。白政，你且去尋玄廣仙尊，詳細告知，請仙尊協助查探陰陽鎮界現狀，助本君入魔界。本君先去會會現任魔尊！”
“遵命！”白政領命先行離去，其餘眾仙留下協助漠靈族將凡人送回漠靈族救助。
乘風載雲，白政拈指掐算心中著急，不知如今九幽淵秘境飄往何處。
破費靈力和心神掐算一番，白政心中大致有了方向，終想起將火靈珠消息告知女兒白裊裊，免得她遍尋火靈珠不著急壞。
白政釋放的靈訊化作一道流光，一閃而逝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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凡界沙域魔魂宮又被毀，魔界風雨欲來。他已在長興樹下焦慮躊躇一天一夜，頭腦風暴肆虐，雙眸黯然無光。
現在不僅是五靈族，連仙界都驚動了，看來是我們太低估五靈族守護凡界的力量。他們眼皮底下，魔化大計終究難掩其形，說不定很快仙界便會派人進魔界查探凡界魔人來源。
弘冥又擡頭仰望長興樹上的水靈珠和木靈珠，雙珠光芒照耀在長興樹冠上。
“魔紀覆興，萬古長春——”父皇祈禱聲在腦海中反覆吟誦。
一回魔界，弘冥還從伊清口中獲悉另外一個震驚消息——經查，飛翼魔獸遇襲昏迷的原因是，有人盜走水靈珠和木靈珠時使了障目法！
屋漏偏逢連夜雨，如今連長興樹上的雙靈珠亦是假的！
難道，難道我們真的只能退守魔界，靠著已如海市蜃樓的“水木雙華”凝珠大計，漫長等待下去？
弘冥飛離長興樹，漫無目的游蕩，飛過迷漫花星星點點的黑巖地，飛過高崗，待他醒神時，不知不覺已飛至岟幽泉界外。
猶豫一瞬，還是遁身而入。
眼前場景一換，岟幽泉邊，碩果累累的櫻桃樹首先映入眼簾。
紅艷艷的果子，好似化成一個個腦袋，有凡人的，仙人的，魔人的，一個個神情痛苦，滿頭滿臉鮮血，朝自己疾撲而來。
“啊——”他一掌揚去。
血腦袋消失，定睛一瞧，哪有什麽腦袋和鮮血，只有被掃斷的櫻桃樹，滿地紅果殘。
“櫻桃花寓意珍惜幸福，我希望你、我、你的族人都能珍惜三界來之不易的安寧。好嗎？”
“好嗎……好嗎……好嗎……”
凡若笑容綻放在櫻桃斷枝間。
“凡若……”弘冥喃喃出聲，一揚手，岟幽泉結界打開，界外無垠迷漫花海璀璨依舊。
他俯下身子，將地上紅櫻桃一顆一顆拾起，輕輕擱上泉邊黑巖。
神色漸漸平靜。
將地上所有紅櫻桃果拾起後，弘冥緩緩祭出四朵金色迷漫花。
迷漫花金光四溢，他鄭重聲音隔空遠遠傳向凡界其餘魔魂宮護法。
“凡界林域、沙域魔魂宮已毀，仙界、五靈族已全面搜尋凡界魔魂宮，魔化大計已然不可行。諸位護法將凡人放回凡界，撤去魔魂宮速速潛回魔界。”
“對了，凡人釋放前，將他們體內侵入的魔血悉數解了。各位須盡快，平安歸來……”
弘冥又去見了魔尊千瀟，將所有情況告知。
魔尊日夜擔憂不知自己為何被軟禁、魔界有何驚天異動，得知弘冥竟可煉制迷漫花出界去施行魔化大計，先是震驚得一時醒不過神。
待稍稍鎮定心神，又聽見弘冥所言凡界魔巢被毀、魔人悉數撤回魔界，反倒心中一寬。
魔尊拍拍弘冥肩膀，好言安慰：“事到如今，為魔界安危著想，本尊不得不提前將封印千重的金靈鎖陣結印術傳授給你。”
“當初本尊只是由玄廣仙尊傳授結印術，協同眾仙一同封印千重。如今你只身一人恐力量不夠，不若讓本尊同你一道去？且須應對仙界查探？”
弘冥搖搖頭：“不必。父尊好生在此歇息，我自己犯下的事，自行扛天罰。魔尊千重不過只有一縷殘魂逃逸游蕩在煉獄，我先自行去封印即可。”
魔尊拗不過，只得先將封印千重的金靈鎖陣結印術傳授給弘冥。
待弘冥離開，他握拳交叉胸前祈禱：“願古魔樹、長興樹佑我魔界、我兒千弘冥平安順遂——”
弘冥趕往煉獄的路上不禁想起凡若。
凡若所到之處，海域魔魂宮毀了，林域魔魂宮覆滅，連沙域魔魂宮亦然，如今不得不相信，她確確實實是自己的宿命之人……自己的死劫不遠了吧……
*
魔界煉獄，弘冥在幻境對戰中時不時走神險險躲過魔獸利爪，三番幾次下來，他終於還是一個失神，被魔獸利爪抓破一條衣袖。
“魔小子，潛心篤志，切莫分神。”魔界上一任魔尊千重提醒弘冥，可他話音剛落，“刺啦”弘冥衣擺又被魔獸爪子劃破一大道口子。
千重氣得哇哇大叫：“魔小子，長點心！”
千重匆匆收沒魔獸幻影，怫然不悅，“瞧你那魂不守舍呆模樣，快說來本魔尊聽聽。怎麽了？”
“餵，臭魔小子，你怎的連魔尊問話都敢不理不睬，膽子肥了？！”
“說話！說話……等等，難道……難道是我交代你的魔化大計出了大紕漏？被凡界五靈族發現？還是被傾騫淵小子發現？快說話，悶小子，真是要急死本魔尊！”
千重在煉獄法陣底盤中亂竄。
竄了一會兒有點不得勁，千重幹脆將剛猛化為柔情，語氣頓時如水般柔和：“無妨，無妨，魔小子，小、弘冥，你聽魔尊跟你說，善游者溺，善騎者墮。凡界不是也有那麽一句話麽，常在河邊走，哪有不濕鞋。大魔頭能屈能伸，你瞧瞧本魔尊，被鎮壓九萬多年年，不還是雄心不減？”
……
“魔尊……”弘冥開口說話。
“你這啞巴魔小子，終於開口，差點急死本魔尊。乖，說說，凡界、靈族、仙界究竟怎麽樣了？”
“凡界林域、沙域魔魂宮相繼被毀，部分族人死於圍剿之中，其餘逃回我界。五靈族和仙界徹查凡界，我已下令將凡界各地魔魂宮撤了，將凡人悉數放了。”
“啊！”千重驚叫後一陣死寂沈默。
“啊——啊——啊……”千重頻頻尖叫如狂風暴雨，尖銳聲將弘冥耳膜震得嗡嗡響。
弘冥表情痛楚，魔化大計出師未捷便遭遇如此大打擊，他心中痛苦沮喪、自責又迷茫。
真有魔族破開陰陽鎮界那一日嗎？不會還沒等破界成功，反倒將更殘酷的天罰帶給族人？
“啊！”千重大叫一聲，終於收音。
“你老實交代……”千重幽幽道，“是不是你放了那朵山蓮花出魔界，才引來仙靈兩族的剿殺？
“我……”弘冥本想說自己最後一次未送凡若出界，話到嘴邊又咽下。
是不是自己送出去有何區別，就算伊人沒那麽做，自己早晚也會送凡若出界還她自由。
“我什麽我，你真是身板長大長硬了，膽子肥了，腦子卻傻掉了！你血液中亦流著魔人的血，怎的沒有本魔尊當年美女環繞卻我自巋然的風範？”
“善游者溺，善騎者墮，甚愛必大費！不行！不行！本魔尊不可眼睜睜瞧著，嘔心瀝血建立的魔界毀於你這魔小子手中！”
話音剛落，虛空漫天烏雲擰成一縷細長濃墨般的黑煙，以弘冥天靈蓋為目標直直射下。
弘冥閃身一躲，那縷黑煙從他身側射過，折返射來緊追不放。
“魔尊，你想做什麽？！”弘冥次次險險躲過，察覺千重每次射來方向正是靈臺所在，終於想明白，“你只有一縷微弱神識，難道以為可反制我的神識？”
千重桀桀大笑：“你可別小瞧本魔尊小小一縷神識！能不能制得了你，你讓我進你靈臺一回不就清楚了嗎？”
弘冥見千重如此執拗追於身後，心道：我本欲趕於仙界來人前重新封印您這縷神識，心中因對您的崇敬而仍有不忍，如今您不仁，便不要怪晚輩不義……
千重以為弘冥因害怕而想逃出煉獄幻境，一直擋在前路。
弘冥假裝情急之下一掌襲出，那縷黑煙一個不防，被擊個正著，“嗷嗷”叫喚著縮回。
弘冥趁機施展出從父尊那學來的金靈鎖陣結印術，將千重殘魂鎖入底盤陣中，飄然離去。
“可惡！可惡的魔……可惡的金龍小子，竟用仙界傳授的金靈鎖陣，重新封印本魔尊，我饒不了你！啊啊——”
“不過，我是誰？！哼，給本魔尊等著！你最好永遠不需再入煉獄修煉！否則，下次定要設法攝你識海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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蕩滿星光的海上漂浮著巨大巖島，雲團在巖島一側海面追逐一陣又一陣蕩起的水花，自顧自玩得不亦樂乎。
巖島另外一側，再次化作漓夢的煙素懸浮在水面之上閉目打坐，素色青袍迎風飄蕩。他有所感應，伸手化掌朝虛空一抓，一道撞在這處幻水空間界上的光訊被他抓入手中。
這是天族訊息，難道這幾人當中有五靈族人或仙人？
煙素若有所思的目光從躺在巨巖上的樂珩、裊裊和子仙身上逡巡而過，算了，先不去理會……
一把掐滅光訊，合上雙目繼續修行。
“不要死，不要死，不要死，啊——”一聲驚呼，凡若夢魘後驚醒。一身冷汗，眼角兩道淚痕。
凡若渾身寒濕，伸手從懷中掏出白木雕，定定望著，回想起夢中弘冥被仙人和五靈族萬千靈箭穿心、滿身血洞轟然倒下的樣子，心有餘悸。
緩緩拭去眼角淚水，凡若轉頭瞧見躺在一旁的樂珩三人面色平和，心中壓著的大石稍稍放下，轉而詢問青衣人。
“尊駕如何稱呼？你們大王子現今如何？他是否被漠靈族或仙人所擒？還是逃回魔界了？尊駕能將他的狀況告知我嗎？我、我十分擔心他。”
煙素雖處於靜修中，耳感卻未關閉，“擔心”二字入耳，他倏然睜眼直直瞧向凡若。
“你不必擔心，據我所收到的消息，大王子安全撤離沙域。”
凡若籲一口氣繼續問：“他受傷了嗎？是回魔界養傷嗎？五靈族和仙人是否發現魔界秘密，魔界有被圍剿的危險嗎？”
煙素淡淡道：“你問了如此多問題，看來也是頗為關心大王子，卻又為何之前欲致大王子於死地？”
“我——”凡若一時語塞後找回自己聲音，“我平生最恨行兇為惡的魔人，故此——”情緒一轉，“雖如此，我與他曾經有過一段情，終難以忘懷吧。真正瞧著他有性命之危，終究還是不忍心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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